1941年的冬夜,一条小船载着生死攸关的秘密。
八路军赵班长锐利的目光扫过船夫王老汉布满老茧的手。
"你对日军巡逻规律熟悉得出奇啊。"
老汉咧嘴一笑:"在河上讨生活,不熟悉怎么活命?"
当赵班长发现船底隐藏的日军记号时,一场无声的对峙在黑暗中展开。
1
王老汉站在岸边,眯着眼望向来路,手中的烟袋锅明明灭灭。
六十多岁的老人,在汾河上摆渡了大半辈子,手上的老茧比脸上的皱纹还要深。
河对岸的灯火忽明忽暗,那是日军据点的信号灯。
王老汉掏出怀中的怀表,那是小儿子送给他的唯一礼物。
表盘上的指针指向九点半,再有半小时,他们就该到了。
张伯领着五个穿着普通农民衣服的人影出现在河岸边的柳树下。
王老汉掐灭了烟,装作若无其事地迎了上去。
"老哥,这几位是我的亲戚,想请你送过河。"
王老汉点点头,目光却在几个陌生人身上扫过。
他们衣着普通,但站姿和眼神出卖了他们的身份。
他看得出来,这几个人的手上有枪茧,眼神中藏着说不出的警惕。
月光下,其中一个人的脸庞显得格外坚毅,像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磐石。
王老汉脸上的皱纹堆出一个憨厚的笑容。
张伯靠近他,压低声音说:"这是给你说的那批货,一定要安全送到。"
王老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张伯的眼神中带着信任,这让王老汉的手指微微颤动。
他看着张伯熟悉的脸庞,想起了他们年少时一起在河边捕鱼的日子。
那时的汾河水清澈见底,鱼儿欢快地游动,没有战争,没有恐惧。
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,目光锐利,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老兵。
"赵班长,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王老哥,在这一带摆渡几十年了,水性极好。"
赵班长上前一步,冲王老汉点头致意。
他身后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,腰板挺直,应该是有些地位的。
那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,不易被察觉。
赵班长的右手微微抬起又放下,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王老汉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,神色不变。
这个叫赵班长的人不简单,从他的举手投足间就能看出。
赵班长的目光如刀,锐利而又深沉。
王老汉继续保持着淳朴老农的姿态,视线始终未与赵班长正面相对。
"摆渡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,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渡口。"
他这样说着,语气中带着老人特有的自豪感。
"老人家,今晚麻烦你了,我是钱副官,这趟过河对我们很重要。"
王老汉咧嘴一笑,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。
"小事一桩,不过这年头粮食金贵,给点粮食就成。"
他的眼神闪烁着,避开了赵班长的直视。
赵班长的手不经意地按在了腰间,那里应该藏着一把枪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,仿佛一根绷紧的弦。
张伯连忙打圆场:"王老哥一向乐于助人,这次也是冒着风险。"
2
这句话打破了尴尬的沉默,王老汉感激地看了张伯一眼。
王老汉摆摆手,转身走向隐藏在芦苇丛中的小船。
这是一条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木船,船身低矮,非常适合隐蔽行动。
他抚摸着船舷,就像抚摸一个老伙伴,动作熟练而自然。
他的身体看起来瘦弱,却有着常年摆渡练就的力量。
"日本鬼子的巡逻艇每两小时过一次,现在刚过去不久,我们得等到雾气最浓的时候再走。"
这番话脱口而出,王老汉面色如常,手上继续整理着船上的工具。
赵班长听了这话,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。
"老人家对日军的巡逻规律很熟悉啊。"
赵班长的语气平静,但眼神中透着探究。
王老汉干笑两声:"在河上讨生活,不了解这些怎么活命?"
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,像是在解释自己对日军的了解。
赵班长点点头,没有再追问,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减少。
钱副官走上前,仔细检查了一下船的状况。
"看起来很结实,能经得起风浪。"
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。
王老汉拍了拍船舷:"祖传的手艺,不会让你们失望的。"
众人在河边的草丛中隐蔽下来,等待最佳渡河时机。
王老汉坐在船头,絮絮叨叨地讲起了渡河的经验。
"汾河这段水流湍急,暗流多,不熟悉的人容易翻船。"
他指着远处的一个漩涡说道:"那里有个暗礁,夏天还淹死过一个外地人。"
赵班长不动声色地听着,时不时地问上几句。
"你常年在这里摆渡,一定见过不少人物吧?"
这个问题看似随意,却是在试探王老汉的见闻。
老人思索片刻,摇摇头:"都是些过路的商人,或者走亲戚的。"
他顿了一下,又补充道:"偶尔也有日本鬼子的便衣,打着渔民的幌子来探路。"
这半真半假的回答似乎取得了赵班长的信任,他点了点头。
王老汉继续说着:"上个月还有个便衣,被我看出来了,偷偷告诉了村里的联络员。"
赵班长的眼神柔和了一些,但依然保持着应有的警惕。
夜更深了,河面上的雾气如约而至,仿佛给大地蒙上了一层面纱。
"可以出发了,"王老汉低声说道,"船小,得分两趟过。"
钱副官点点头:"那我和三个同志先过去,带上东西。"
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手紧紧抓着那个防水布包裹的文件袋。
赵班长看了一眼钱副官,两人之间似乎有某种无声的交流。
"注意信号,"赵班长低声说,"到了对岸找掩体,别在开阔地停留。"
钱副官拍了拍赵班长的肩膀:"放心,不是第一次了。"
他率先跨上船,其余三名战士跟着上船。
动作轻盈,几乎没有发出声音。
赵班长和另外两名战士留在岸边,等待第二趟。
"小心点,"赵班长对钱副官低语,"到了对岸就按计划行事。"
他的声音很轻,但足以让钱副官听清。
3
王老汉装作没听见,双手已经握住了船桨。
船离岸后,王老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。
他小心翼翼地划着船,避开那些可能发出声响的浅滩。
钱副官警惕地观察着四周,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。
"老人家,"他低声问道,"对岸有多远?"
王老汉的声音也压得很低:"不远,顺流二十分钟就到。"
王老汉突然竖起耳朵,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。
远处传来一种细微的机械声,像是小型发动机的声音。
钱副官和战士们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,手按在了武器上。
王老汉迅速调整方向,向一片茂密的芦苇丛划去。
"日本鬼子的巡逻艇,"他低声解释,"我们躲一下。"
船悄无声息地滑入芦苇丛中,隐藏在层层叠叠的芦苇后面。
不多时,一艘小型巡逻艇从不远处经过,探照灯在水面上扫来扫去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生怕发出一点声音。
巡逻艇很快远去,危机暂时解除。
"好险,"钱副官松了口气,"多亏老人家经验丰富。"
王老汉点点头,继续划船,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。
赵班长蹲在芦苇丛中,眼睛始终盯着对岸的方向。
黑暗中,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大腿,像是在计算时间。
身旁的两个战士一左一右警戒着,确保不会有意外发生。
"班长,"其中一个年轻战士小声问道,"您觉得这个老人可靠吗?"
"船夫这个职业,"他慢慢地说,"最适合做间谍了。"
年轻战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又恢复了沉默。
远处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鸟鸣,那是他们的暗号。
赵班长微微松了口气,这意味着第一批人已经安全到达。
月亮已经西斜,时间比预想的要久一些。
河面上的雾气更浓了,能见度不足三米。
赵班长的直觉告诉他,今晚的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对危险有着近乎本能的感知。
那个老人的眼神、言谈举止,都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。
尤其是他对日军巡逻规律的熟悉程度,未免太过详细。
一个普通的渔民,真的需要如此了解敌人的动向吗?
正当赵班长思索间,水面上传来了轻微的桨声。
"第一批安全过去了,"老人低声说,"该你们了。"
赵班长让两个战士先上船,自己在岸边又观察了一会。
他注意到王老汉的手在微微颤抖,不像是因为寒冷。
这种颤抖赵班长再熟悉不过了,那是紧张和恐惧的表现。
"老人家看起来很累,"赵班长假装关心地说,"要不要休息一下?"
王老汉摇摇头:"不碍事,趁着雾大,尽快过去。"
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,像是想尽快完成任务。
赵班长眯起眼睛,心中的警觉更加强烈了。
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小船,每一步都小心翼翼。
王老汉调整了一下船桨,准备离岸。
4
就在他准备跨上船的那一刻,一丝异样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。
借着微弱的月光,他注意到船底有一块被刻意擦拭过的区域。
那块区域与船底其他部分的颜色不同,显得格外干净。
赵班长装作系鞋带,弯下腰仔细看了看。
那是一个日军常用的记号,新鲜的,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。
这个发现让赵班长的心猛地一沉,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。
老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,正忙着整理船上的绳索。
赵班长的目光继续在船的各处搜寻,寻找更多可疑之处。
果然,在靠近船头的位置,有一道不自然的划痕。
那划痕很新,像是某种暗语或标记,对于熟悉情报工作的人来说再明显不过。
更令人震惊的是,他在船篷下方发现了一个巧妙隐藏的防水包裹。
那包裹藏在一块活动的木板下面,如果不仔细看,根本发现不了。
赵班长假装整理衣物,悄悄挪动身体,靠近那个包裹。
他用眼角余光注意着王老汉的动向,确保不被发现。
船上的两名战士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,暗中调整了姿势,手按在了武器上。
河水轻轻拍打着船身,发出节奏均匀的声响,掩盖了赵班长的动作。
心跳加速的同时,赵班长悄悄打开了那个包裹。
包裹用油纸仔细包裹,显然是为了防水。
打开第一层,是一块干净的布,似乎是用来进一步保护里面的东西。
赵班长小心翼翼地掀开布,看到了里面的物品。
里面赫然是一把日军制式南部手枪和几张折叠的纸条。
赵班长猛地扑向老人,将他牢牢压在身下。
"所有人警戒!"他低吼一声,手中的枪已经顶在了王老汉的太阳穴上。
两名战士立刻拔出武器,一左一右警戒四周。
船在突然的剧烈晃动下差点翻覆,河水泼进船舱。
王老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。
"说!你是日本人的间谍?"赵班长厉声喝问,声音压得很低。
王老汉连连摇头,眼中满是恐惧:"班长,你听我解释!"
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。
"解释什么?船上藏着日军的枪和密信!"赵班长的枪口又往前顶了顶。
远处隐约传来了机械的轰鸣声,像是发动机的声音。
"日本人的巡逻艇要来了,"一个战士低声提醒,"我们得赶紧决定。"
赵班长的目光如炬,死死盯着王老汉的眼睛。
"最后一次机会,老人家,告诉我实话!"
王老汉嘴唇剧烈颤抖,眼神闪烁不定,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。
就在他即将开口的刹那,远处水面突然划破一声刺耳的汽笛声。
那是日军巡逻艇的警示信号,他们已经被发现了。
混乱中,赵班长的注意力分散了一瞬。
王老汉被赵班长压在身下,忽然如同一条滑腻的鱼一样挣脱出来。
他右手闪电般地抓起船桨,肌肉瞬间绷紧。
那一刻,时间仿佛凝固,船上每个人的呼吸都静止了。
船桨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——
赵班长正要阻止,却看到老人挥舞船桨狠狠砸向河面另一侧的黑暗处。
5
船桨击中了什么,传来一声闷哼和落水的声音。
"埋伏!"王老汉大喊一声,"日本人在芦苇丛里埋伏了!"
赵班长这才发现,芦苇丛中确实藏着人影,正举起武器对准船只。
王老汉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包括赵班长自己。
一时间,赵班长不知道该相信谁,该怀疑谁。
他本能地扑倒在船底,同时向芦苇丛方向开火。
两名战士立刻反应过来,也加入了战斗,掩护赵班长。
王老汉趴在船的另一侧,不停地划桨,试图离开危险区域。
"班长,我不是奸细!"他在枪声中大喊,"我是被迫的!"
芦苇丛中的日军便衣纷纷开火,子弹打在船身上,激起无数木屑。
小船在混乱中失去了方向,在河面上打着转。
一颗子弹擦过王老汉的耳朵,带走了一小块皮肉。
他咬牙忍痛,继续用力划桨,试图带着所有人离开交火区。
"往那边!"赵班长指着上游方向,"靠近那片黑暗处!"
王老汉用尽全力划动船桨,小船终于开始向指定方向移动。
几个日军便衣试图追击,但被赵班长和战士们的火力压制住了。
小船终于驶离了交火区,钻入了一片茂密的芦苇丛中。
"停下,"赵班长低声命令,"所有人不要动。"
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,确保没有人跟踪他们。
王老汉瘫坐在船上,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。
"班长,我可以解释,"他低声说道,声音中带着哭腔,"我真的不是自愿的。"
赵班长没有立即回应,而是继续观察周围的情况。
确认安全后,他才转向王老汉,枪口依然对准老人。
"说吧,我洗耳恭听。"
王老汉深吸一口气,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。
"日本人抓了我的小儿子,"他的声音颤抖着,"说如果我不帮他们,就杀了他。"
赵班长的表情依然冷峻,没有丝毫放松。
"继续,"他说,"细节。"
王老汉的眼中噙满泪水:"三天前,我儿子去镇上买盐,被日本人抓住了。"
他掏出怀中的一张照片,递给赵班长。
照片上是一个被绑着的年轻人,脸上带着明显的伤痕。
"这是我儿子,"王老汉声音颤抖,"他才二十岁。"
照片被月光照得发白,年轻人的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。
赵班长仔细查看照片,上面的日期显示是三天前拍摄的。
照片背面写着日文,虽然赵班长看不懂,但他能猜到大概内容。
"他们威胁我,如果不配合,就一刀一刀地割死我儿子。"
王老汉的声音低沉,充满了自责和痛苦。
"我只能答应他们,但我心里一直在想办法。"
一滴泪水从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,融入河水之中。
"我本想送第一批人安全过河,然后找机会救我儿子。"
这句话让赵班长皱起眉头:"什么意思?"
6
王老汉抬起头,眼中带着一丝希望:"我只答应引来你们,但没答应一定要出卖你们。"
他低声解释道:"第一批人我已经安全送到了,但故意选了一个远离日军埋伏的地点。"
赵班长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,但仍然保持警惕。
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,点燃,深深吸了一口。
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,映照着他思索的面容。
"你知道钱副官他们现在在哪里吗?"赵班长终于开口问道。
王老汉摇摇头:"我只知道日军在对岸设了埋伏,但不知道是否已经得手。"
两名战士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,显然都在担心同伴的安危。
"现在我们的渡河计划被破坏了,对岸的情况也不明朗。"
王老汉突然抬起头:"钱副官他们可能已经落入圈套了。"
这个可能性让赵班长的心沉了下去。
他曾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情况,战友落入敌手,结局往往不堪设想。
"日本人在对岸有个临时据点,我知道在哪里。"
王老汉指向河对岸的一个方向,那里隐约可见几点灯光。
"如果他们被抓,一定会被带到那里审问。"
赵班长沉默了片刻,眉头紧锁,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。
赵班长思索片刻,作出了决定。
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,那是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的战士才有的眼神。
"老人家,你有什么建议?"
这个问题出乎王老汉的意料,他愣了一下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。
"我们可以假装任务失败,我带你们到日军据点请功。"
王老汉的声音低沉但坚定,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。
"然后趁机救出钱副官他们,同时也救出我儿子。"
这个计划听起来冒险至极,几乎是在刀尖上跳舞。
一个战士忍不住问道:"班长,这太危险了,我们只有三个人。"
另一个战士也点头附和:"万一是陷阱呢?老汉可能在骗我们。"
赵班长没有立刻回应,而是盯着王老汉的眼睛,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。
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练就了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。
"你儿子对你来说,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是吗?"赵班长突然问道。
王老汉毫不犹豫地点头:"那是我唯一的儿子,我活着就是为了他。"
赵班长又问:"如果计划失败,你准备好死了吗?"
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,但很快被决心取代:"为了儿子,死又何妨?"
这个回答似乎打动了赵班长,他缓缓点头。
"好,我们按你说的做,但记住,有任何异动,我第一个毙了你。"
王老汉长舒一口气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"谢谢班长相信我,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。"
赵班长转向两名战士:"准备行动,记住暗号,随时准备战斗。"
两名战士点点头,检查了武器和弹药,确保一切就绪。
王老汉利用日军便衣的包裹,打扮自己像是刚经历了战斗的样子。
"日本人看重'面子',我得让他们相信我真的抓到了你们。"
他们弃掉漏水的木船,转而乘坐日军便衣的小艇,向据点方向驶去。
小艇的发动机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。
7
赵班长和两名战士被假意绑在船上,但绳索是松的,随时可以挣脱。
王老汉站在船头,脸上堆满了胜利者的笑容,但眼中却是深深的忧虑。
河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去,月光照在水面上,泛起银色的波纹。
船行驶了约莫二十分钟,对岸的灯光越来越近。
那是一座废弃的磨坊,被日军改造成了临时据点。
磨坊周围有简易的哨塔和铁丝网,几个日本兵在巡逻。
"记住,"王老汉低声嘱咐,"进去后一切听我指挥,我会找机会给你们暗号。"
赵班长微不可察地点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杀气。
小艇靠近岸边,几个日本哨兵立刻举起枪,大声喝问。
王老汉用蹩脚的日语回答着,赵班长虽然听不懂,但能猜到大概意思。
哨兵们看到"被俘"的八路军战士,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。
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来,对王老汉说了几句话,语气中带着赞许。
王老汉装作谦虚的样子,不停地点头哈腰。
军官示意士兵带走"俘虏",王老汉则被带往另一个方向。
分别之前,赵班长和王老汉交换了一个眼神,其中包含了太多无言的嘱托。
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,小艇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日军临时据点。
"有暗号吗?"赵班长低声问道。
王老汉点点头:"有,但我得一个人去。"
赵班长和两名战士躲在附近的灌木丛中,静静等待。
十几分钟后,王老汉回来了,身后跟着两个日本兵。
"他们相信了我的话,说是要带我见长官领赏。"
他的眼神告诉赵班长,情况比预想的要复杂。
赵班长他们被"押送"进了磨坊,一路上装作被俘的样子。
日本兵粗暴地推搡着他们,嘴里说着听不懂的日语。
王老汉跟在后面,神情复杂,眼中闪烁着焦虑和期待。
磨坊内灯火通明,几个日本军官正在审问什么人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烟味和血腥味,令人作呕。
赵班长的心一沉,那是钱副官和其他三名战士。
他们被绑在椅子上,身上有明显的酷刑痕迹。
钱副官的左眼肿得睁不开,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。
其他三名战士情况也好不到哪去,一个甚至昏迷不醒。
文件袋被放在桌上,已经被打开,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。
一个身材矮小的日本军官正拿着文件,神情得意,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。
赵班长心中燃起一股怒火,但表面上依然冷静,等待时机。
王老汉被带到一个军官面前,用蹩脚的日语说着什么。
那军官满意地点点头,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,递给王老汉。
王老汉接过钱,笑得比哭还难看,随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。
那军官似乎很欣赏王老汉的表现,指向墙角的一个小隔间。
王老汉走过去,打开门,里面是他被绑着的儿子。
"爹!"年轻人惊呼一声,眼中满是不可思议。
就在这时,赵班长给了两名战士一个眼色。
三人同时出手,迅速制服了身边的日本兵,夺下了他们的武器。
磨坊内顿时乱作一团,枪声、喊叫声交织在一起。
8
王老汉拼命地解开儿子的绳索,催促他赶快逃走。
赵班长和战士们掩护着钱副官他们,向外突围。
文件袋被钱副官紧紧抱在怀里,那里面是八路军下一步行动的重要情报。
王老汉和儿子在混乱中寻找出路,却被一个日本军官发现。
那军官举起枪,瞄准了年轻人的后背。
王老汉看到了这一幕,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。
枪声响起,老人的胸口中弹,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。
"爹!"年轻人惊恐地叫道,抱住了倒下的父亲。
赵班长听到喊声,转身看到了这一幕。
他果断开枪,击毙了那个日本军官,然后冲向王老汉父子。
"走,快走!"老人虚弱地说,推了推儿子。
赵班长和战士们成功救出了钱副官一行,并带上了王老汉父子。
在一片混乱中,他们冲出了磨坊,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河边,王老汉躺在潮湿的草地上,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。
"班长,照顾好我儿子,"他艰难地说道,"让他远离战火。"
赵班长握住老人的手,郑重地点头。
"我会的,老人家,你的儿子会成为我们的一员。"
王老汉露出释然的笑容,眼神渐渐失去了焦点。
"我这一生,没做什么大事,能在最后帮上你们,值了。"
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,随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。
河水无言,流淌的是岁月的见证。
八年后,抗战胜利,王老汉的儿子成为了当地有名的渡船人。
他像父亲一样,在汾河上摆渡,帮助人们过河。
不同的是,他再也不用担心日本兵的巡逻和威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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